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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相遇
没有了刘知忌的八月会对姜白来说,毫无生意,不过就是一些人在想着或做着团圆的事。
八月十七到了,她心中却开始抱起了莫名的小小期待来。又是一次拜访刘府。
远远的,姜白就从掀起的半管马车的绿帘子盖头缝里,瞧见了另一辆灰褐色盖头的马车停在边处。
想必这便是贾公子的吧。
果然,去了中堂,早有刘伯伯和一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候在那里。
那公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着暗绛衣裳,配着小块墨绿的平安扣。倒不像那些纨绔公子,故意弄的华丽非凡,惹人心中不快。这便是中郎将贾羡的独儿,贾植培。
贾植培本不愿意参与此事的,他现在日日同刘知忌照面,却同他的小娘子相亲,于情于理,都是乱伦。如若这样,那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他想到自己不是个东西,又是一汪火气,还不是刘知忌这混小子,一天鬼迷心窍,自己好不容易回来,却唧唧歪歪,迟迟不同姜白相认,还让刘温处给她相亲。
这不,刘温处又借了兵部尚书陈廉道的幌子,相到他头上了。他不去,他那亲爱的爹爹又拿面子压他,他真是有气无处撒。
这叫什么鸟事儿?正埋怨着,又想起来,刘知忌是染了病症的,这也怪不得他。便只好叹叹气,生挨着和稀泥了。
姜白上前一步,施礼:“刘伯伯,贾公子,久候了!”
那公子忙起身,鞠躬道:“姜小姐,客气了。”
这姜白,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碍着刘温处的面子做做形势。
刘温处摸着他那灰白色的一挂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两位年轻人,觉得是份好机缘。
席间,姜白和贾植培聊的也算投契。这点并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刘知忌自小的好友,幼小时也经常同他玩。而且当年挥师北战,他做为前锋,是跟随刘知忌出征过的。只是,刘知忌一去不回后,他们便渐断了联系。如今凭空来,她倒有些不好适应。
“不知当年知忌之事,贾公子可还知道些什么?”姜白谈着谈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黄底波纹茶盘,突然就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贾植培听闻,略有些哀戚,只说他知道的并不比别人知道的多:“当年,戎狄侵占国土,顽固不堪,朝廷所派官兵,被困数月,弹尽粮绝。知忌兵出险招,使障眼法率领精骑西边突围,而实则令属下着便装,拿令牌从东出,搬引援兵。此去回来,再不见知忌!”
姜白听至此处,禁不住心中波涛澎湃,泪如泉涌。
她拿着块香喷的丝帕,隔着银白的飞樱花褂子,紧紧的捏着腿上的皮肉。
虽然她知道这些,但是再次从当事人口中听来,伤感还是油然而生。
那年岁,他也才二十四岁,就要去做只身突围的险事。再想想他们分别的那年,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啊!那时的姜白,看着身披铠甲,骑着白马的刘知忌逐渐远去,满眼不舍别离,说不出话来。
只有刘知忌遥遥的挥手致意,冲姜白喊到:“白儿!你等我!”又实在不忍,故调转马头,飞奔过来,纵身下马,一把将姜白拥入怀中。
他鬓角的两缕长发在翻滚,他的战马在嘶声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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