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在浴池了泡了个澡，舒缓了酸痛的身体之后，沐豫章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却看见姚半夏盘膝坐在床上，撑着脑袋仰望天花板。
“梁上的彩绘好看吗？”沐豫章坐在她身边。
“你明知……”姚半夏习惯性的还嘴，可是话没说完就打住了，还附加一声长长的叹息，“算了……唉……”
“叹什么气？这世上有几个能称得上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以你的德行，能平白摊上一个应该偷笑了。”应该是安慰的话语，姚半夏怎么听怎么有人身攻击的意味。
“做个谷主千金不是更好！”姚半夏一点都不稀罕，“自由自在，还有爹和一班师兄弟宠着我。牵扯上那些家国情仇的东西，最是麻烦。”
“做人本就是麻烦，总不能因为怕麻烦而一概否定了。”沐豫章安慰的摸摸她低垂的脑袋。“你其实是难过吧。自小亲近的人居然……”
“被你说中了，我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从出生到现在，被骗了十八年……”真实需要时间去消化，可是身边的人不知还有多少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亲近她的。
刚刚很长的时间里，她都在回顾这十八年来走过的一切，有些曾经无法理解，不懂得的事情，如今竟都找到了理由。师兄是东瑶之人，为了守护她才来到身边……
所以才会一直保护着她，照顾着她，却又始终若即若离，不肯亲近吗？
“如果我不是那个公主，身边是不是有许多人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们的存在，到底是为了公主，还是为了她姚半夏？
她想到了许多人，最后目光浅浅，停留在沐豫章的身上。
“你又是为什么千里迢迢找到药师谷娶我呢？”她起初只不过以为，那是他遵照先皇遗命所做的，“为了冰琼果？为了东瑶国暗处的势力？为了你父皇……”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些日久相对，产生出的朦胧情丝是如此可笑。
沐豫章没有回答，无声的沉默却等于默认。
“他们来接我的时候，还说……”姚半夏是有一句说一句的人，什么都想问的清楚明白。“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论他的初衷是什么，此刻，姚半夏还是忍不住关心。
“危险……”沐豫章勾起嘴角。
“他们一直把我放在一边，顺其自然，如今却忽然跑来说风云将起，要我离开。我想来想去，除了你和皇上要做的事情，没有其他了。”
“他们只是担心你跟着我被刺杀吧。”沐豫章避重就轻。
“听说最近皇上一会儿给太后修观景台，一会儿又翻修皇陵呢！”姚半夏瞟了他一眼，“广征民夫什么的……有了人力，是大兴土木还是做别的事情，就很难说了。”两辈子啊，那些书可不是白看的，年纪也不是白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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