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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逞机智国泰候时机炫奢华征瑞语必失
先前国泰接到和砷的密信,心中颇为疑惑:乾隆之前下江南,从未在泗阳县歇宿,建一座行宫造价不菲,还不知道皇上停不停留呢?又想,既然和砷如此叮嘱,他必然有办法让皇上在此停下圣驾。自己一介县令,有机会亲近皇上,好好表现一番,让皇上有个印象,自然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信和砷,必有升,国泰不再犹疑,当下以皇上旨意建行宫之名,四处筹措银两,又搜寻最好的工匠,悉心研究和砷信中的园林风格、景物以及处身其中的感受,速速行动起来。
祭拜孔庙之后,乾隆圣驾继续往南。正经过一片树林间,隐约听见溪水声,这是北方少见的清幽景象,乾隆顿感清新,道:“此处别有韵味,真当停下来听一听水声。”和砷在圣驾旁边伺候,道:“皇上不必着急,这是泗阳县境,奴才记得当有一座行宫。”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就见前方出现一座优雅别致的院落,早有人在门前迎候。
乾隆下舆,国泰早已磕头跪安,内心激动不已。和砷看准时机,连忙向乾隆道:“这是泗阳县令国泰闻得万岁爷南巡,特地建的一座行宫,皇上可在此小歇。”国泰也道:“卑职能力有限,建造不甚奢华,只能是别致清幽些,还望皇上能移步看一看。”
乾隆道:“朕南巡以体察国事为目的,行宫素朴最好,国泰甚合朕的意思。”
国泰得此赞扬,浑身抖动,不能自已。
当下茶毕,引皇上游览园林。这个园林式花了心思的,风格别出心裁,借助原有的溪水,因势利导修成亭台,溪水在亭榭间流过,鱼儿畅游其间,曲折纵横,清幽可人。确实,豪华的园林乾隆见多了,此处譬如世外桃源,别有一番新意。乾隆兴致一来,对着此景诗兴大发,吟诗一首。又叫众人做诗酬唱。此情此景,国泰事先早有准备,做的诗十分妥帖,又符合乾隆的口味,乾隆夸赞道:“想不到一个县令,也有这等才能,我华夏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趁着间隙,和砷悄悄对国泰道:“皇上以爱才闻名,但为臣亦不可炫才,抢了皇上的风头。皇上此行以在考察民情,你更要注重实务对答。”国泰何等聪明,已知和砷是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忙悄声道:“大人放心,全在我肚子里。”
游览完毕,乾隆按照惯例,还是要问此地的民生状况。国泰道:“我到泗阳县此之前,有两大灾害,一时洪涝,二十恶霸,百姓对此两害叫苦不迭。”
这话题引起乾隆的兴趣,问道:“你何以应对?”
“洪涝之灾自古有之,卑职查遍史书,防洪有二法,一是疏,二是堵,但最好的办法是疏堵并用,卑职倾全县之力,加高加固堤坝,清理重要的淤积之处,将水疏通到最大的河段,这一两年来,水患大大减少。像之前因水灾而背井离乡者,依然绝迹。另若有水患之年,百姓赋税减免,也是使其安居乐业。今年圣上从此地经过,税收免除,百姓已经大呼圣上英明了。”
皇上南巡,经过之处,因为动用了当年财政,所以当年的赋税是可以免除的,这是惯例。
民生方面,乾隆对南方治水患最为看重,听了国泰陈述,拍案道:“疏堵结合,真是好办法,大禹治水就是这么来着,当让其他地方官员效行。另外一害,你又如何应对?”
“当地有一个恶霸,结成团伙,敲诈百姓,原来不但百姓敢怒不敢言,而且官府也是怕他的。我到任了,非常奇怪,当官乃是为民做主,哪里能畏惧恶霸。查访之下,原来是此恶霸上头有人,有亲戚在朝中当官,所以当地官员也不敢拿他如何。我查清了此官的渊源,当即拿下恶霸,并且声明,你那靠山在朝中为何官,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倘若他为私而动用公器,我已写好奏折,必定也能递到朝中,当今皇上英明,必能让作恶者罪有应得!那恶霸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当下不敢放肆,再不敢欺市扰民!”
乾隆听了,赞许道:“国泰官虽小,但处事有理有节,不输大臣呀。”
和砷知道乾隆喜欢在南巡其间随时处理政务,以堵住“南巡之名,游览之实”的非议,当然,也喜欢以升官来回报当地官员的费心接待,便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以国泰的能耐,当个县令真有点大材小用呀。”
乾隆微笑着点了点。国泰的心在狂跳,但乾隆并没有下文。
晚间,和砷侍候乾隆就寝后,松了一口气出来,国泰已在门外等候。两人在行宫西厢房摆开了小席,再次宴饮。国泰给和砷敬了满满一杯,道:“全仗大人安排,我得以与圣上举杯共谈,和大人是我的福星呀。”
和砷哈哈大笑,道:“国泰呀,你今天的表现出乎我意料,真是令我开心,这是自南巡以来最令我开心的一天。”
国泰奇道:“卑职不过了做了应该做的事,合一令大人最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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