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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一瞬间吞噬了他，烟气升腾，他只能勉强看到远处的宗门。
他喘着粗气前行，每一步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烈焰窜进了他的喉咙，没有真的烧伤他，却给他带来如真实一般的疼痛。
不愧是离山师兄，他想。这幻术真是厉害。
“西门……”
背上传来微弱的呼唤声。生瞳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重量了，她的周身缠绕着越来越浓的白雾，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形。西门每走一步，就有细小的碎片从她清丽的脸上剥落下来。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西门喘着粗气，几乎小跑了起来。
“你、你们兄妹，有最稀有的眼睛，和天赋，”生瞳趴在西门耳边，大喘着气，细若游丝的声音时断时续，“不要像我，不要、被天赋诱惑……”
西门心中如遭电击，眼前忽然出现纷乱的映像。身着紫衣的宗主。碧眼的少年。桃花树上挂着的勾玉。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奋力拔出脚步，跌跌撞撞地奔进了宗门。
西诗尖叫一声，甩开空蝉的手奔了过来。金色的大网忽然消失，杀瞳和爱瞳疯了般地扑过来。独目拐远远瞧着，长尾一甩，咂了声舌。
生瞳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她模糊地看向两位姐妹。杀瞳的眼泪凶猛的砸在生瞳脸上。好烫。生瞳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烫的感觉了。旁边的爱瞳尖叫着抓挠自己的脸，不断叫着生瞳的名字，她试图把自己的韵力输进这一团白雾里。
“杀千刀的…花千岁……他竟敢把你、把你当作他的替死鬼……”杀瞳牙齿咬得咯咯响，声音可怖的仿佛从九幽黄泉下传来，“我若早知他会害了你的命，我绝不会、绝不会……”
“求求你们救救她！是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不该背叛宗门，教宗大人，离山师弟，空蝉师弟，求求你们，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爱瞳疯了一般向四面磕头，漂亮的黄鹂缎皱成一团，拖在地上。
离山闭上眼睛。空蝉望了一眼独目拐，摇了摇头，“她这样，已经……”
生瞳微微笑了，记忆里，第一次见亲姐妹为了她哭成这样。她艰难的握住二人的手，“别浪费时间了……好好回家，回眼宗，赎罪吧……”
她顿了顿，转头望向西门。西门擦了擦眼睛，忙凑上前来。生瞳轻轻抬头，艰难耳语道，“你要、千万小心，眼宗里有……黯的人，他想要、你的眼睛，他是……上面……小心，脑蛊……”
西门的双眼骤然睁大。几声剧烈的咳喘打断了生瞳的话，她的呼吸渐渐隐去，白色的雾气漫上她的脸颊。她对着西门，嘴唇最后翕动了几下。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
仿佛被千斤重压，白雾一瞬间四散弥漫。一些齿轮零件跌落在地，打了几个滚，埋进泥里。
生瞳仿佛听到了花千岁在引爆之前，通过蜘蛛，对她说的最后几句话。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呢。”他意兴阑珊地望着她，目光里落满尘埃。
“罢了，你回去吧。”
生瞳笑了，她终于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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