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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雨,一直下。
她们就像无数身着白衣的舞者,顺着料峭春寒中那一丝丝温暖的上升气流,浪漫地在空中点地、跳起,再点地、再跳起。洁白的梨花就像冬日的冰雪一般纯洁,可却一点点寒意都没有,纯洁到了只剩下纯洁。洁白一身、洁白一生,也许她们都是些连内心都洁白如自己外衣一般的舞者,没有半点邪念,总是那么善良:穿着白色长裙的她们在空中轻歌曼舞着,如同雨点一般旋转落下,却没有人看到她们的消亡。没有人看到她们的消亡,她们善良,不想让诗人为自己的香消玉殒再留下一点点晶莹的眼泪。就连她们的身躯都成了护花春泥,她们飘舞着,让人觉得如阳春白雪一般高洁自傲,似乎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俗物。其中那朵最纤细、最美妍的梨花瓣,也飘飘洒洒地向下坠落着。却突然被一只如她一般纯洁的玉手接住。白马饰金羁,最好的永远与最好的相配。
萧麒缩回手,看着那静静地躺在自己掌心的梨花,笑了一声。萧麒笑的时候很多,可她的笑,更多的都是神秘莫测的微笑,今天却不一样了,自从萧麒的家人离去之后,很少有人见到这样倾城又自然的笑容了,人面桃花相映红,此时虽没有风姿绰约的桃花,却有朴素洁白的梨花与之相映,这场景就像梨花糕一样,酥软香甜,让着看到的人,仿佛入眼的刹那,心肝都要美化了一般。
其中就包括着耶律瑾。
耶律瑾和萧麒站在一起,准确地说,他搂着萧麒,萧麒也依着他,可萧麒的姿势却略有奇怪,他既像是搀扶,又像是依偎,身边是他们活蹦乱跳的孩子们。耶律瑾笑得很开,萧麒也是如此,更别说那些活泼的孩子们了,夫妻二人穿着带狼毫的披风,狼毫也在风中猎猎作响,狼毫这凶猛动物身上的物件,在这两人精美绝伦、感天动地的爱情掩映之下,却如同水底的青荇那般感人至深,那般温柔。
“这片梨花林……真大。”耶律瑾不由自主地感叹道,今天的霸王也许是被梨花的美感动,也许是被萧麒的依偎温暖,他的脸上没有平日的霸气和沉着,只有那份真挚的笑容。在这里他已经不是个皇上了,也不是个贵族,甚至不是个契丹人了,他只记得,他是个丈夫,是个父亲。他只想把这几年没有给萧麒和孩子们的,全部还给他们。
“这一株是当年妾身和皇上一起种的。”萧麒说完将那瓣梨花静静地递到了耶律瑾的面前,随后,萧麒轻轻地叹了口气,哀叹时光走得匆匆,又像是中间充满了期待。耶律瑾也就轻柔地把萧麒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入骨缠绵地亲了亲她,温柔地不像个杀伐决断的皇帝。“我聪明的爱妻,你是怎么知道的?”耶律瑾随后好奇地问了一声。“皇上和妾身种的那一株是棠梨花……你看那棠梨花,叶淡绿,瓣纯白,早春便等不及地开放了,真是顽皮。不活泼,也不花俏,就着纯白一点,是最吸引人的。兀自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懒洋洋地,却又那么纯洁。”萧麒今天虽然还是略带嘶哑的烟嗓,却温柔地令人难以置信,说话的时候让耶律瑾都觉得自己的骨头也不再是四十多年的老古董,而是少年一般的年轻,因为他骨头都变软了。
“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枝繁叶茂呢。”萧麒说这话的时候,观音女和隆绪正围着那梨树躲避着隆庆这“猫猫”的追赶,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都快将那枝头饱满的花蕊震下来了。山后便是辽国的南京城,也正好赶上厢禁军焕刚接班的时候,一个城市正在慢慢醒来,茶馆和客栈里也渐渐有了熙熙攘攘之声,辽国厢禁军一步一点,军靴把地面踢得咔咔作响,庄严而神圣,契丹狼旗迎风招展,似乎整个世纪的凄风苦雨过后依然会挺立在旗杆之上。萧麒知道那旗帜是谁升起来的。“是啊,是啊,枝繁叶茂啊……”耶律瑾微笑地点了点头,虽然脸上写满了幸福,但是却难以洗掉那大病的憔悴,耶律瑾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朕想了想……似乎朕的大限已到,现在的辽国也这样了,似乎他也长大了……他也是我们的孩子……他不再需要我这为契丹看了二十多年门的老狗了……”
耶律瑾说这话的时候,太阳就像一位初生的孩童,即使是历经千辛万苦,也要背着肩头那一肩挑不起的天下大任,勇敢地跳出地平线,来瞧瞧这美妙的世间,也让这美妙的世间瞧瞧自己。那份坚强令人永生难忘,和平的春光招摇着所有的人,就像母亲的手,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中难以名状有似乎是非分之想的希望……
萧麒挺高兴耶律瑾还能跟着一起看着朝阳的。
“皇上,别说不吉利的话,真的别说。”萧麒轻声劝道,却也严厉,既像是恳求,又像是勒令。认真的样子让耶律瑾无法反驳。
耶律瑾回来之后,已经好几次病危了,好在太医们全力抢救,萧麒悉心照料,病情终于算是好了一些,也能勉强支撑了。前几天他连话都说不出,现在也能自己出来逛逛了,萧麒心中也有了一丝庆幸,不过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萧麒内心还是说服自己,相信耶律瑾明天就回离自己而去。萧麒不是在诅咒他,萧麒只是强迫自己,每一天都像最后一天一样,全力把自己所有该给他的温柔,狠狠地撂在他的身上。
别留遗憾,别留遗憾。
这就是萧麒给自己的诤言。
当然,今天料峭春寒未销。萧麒也不太敢让耶律瑾出来,可是耶律瑾坚持着要这么做,萧麒也就没有阻拦。可是走到这,萧麒和耶律瑾却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好像这里就是个回忆的寄存处,他们都在这里寄存了很多美好一样。孩子们不知道,他们的美好很多,也并不用寄存在这里,因此他们还在嬉戏着。耶律瑾和萧麒却一言不发地停在这里。
他们似乎内心都在不约而同地感恩,感恩在这片寒冷的契丹大地之上,仍有美好到令人心悸的彼此来互相温暖。他们不禁双手合十,那已经枝繁叶茂的梨花树,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着,就是他们婚礼上的牧师。现在他们回到它身边,继续来证明他们的忠贞。
“这里发生过很多事情呐。”耶律瑾微笑着说道。萧麒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不知何时……萧麒真的记不清楚在哪一天了,因为自己对那天的场景记得很清楚,那么清晰,清晰到似乎伸手就能够着,所以经常给她一种就是昨天的感觉,恩仇悲欢、国破家亡、辽兴唐灭,在自己的回忆中都被模糊了,甚至赶不上二人相拥的一瞬。在那一天,耶律瑾在这里向哭笑不得的自己求了婚,他不懂得幽默,也不懂浪漫。可那一刹那,还是让她觉得幸福地恍如前世。
“真可惜,没给你什么定情信物。”耶律瑾还颇有遗憾地说道,他也记得,在那年的那个时候,早些日子,自己曾和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子,手牵着手,一起走进这南京城……不,那时候还不叫南京,还是幽州府,也没有这么繁华。可是却让耶律瑾觉得那时候这城市的装潢也很好,因为自己的爱情装点着他。
“你拿根草给我卷一个戒指吧,就当补一个。”萧麒打趣道。谁知耶律瑾俯下身子就扯了根谷莠子,揉吧揉吧卷成了一个圈,戴在了萧麒的手上。萧麒一时忍俊不禁。
孩子们渐渐走远了,萧麒也扶着耶律瑾静静地坐到了树下,二人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任由这温暖的回忆将二人慢慢包围。这余寒犹厉的春天也不冷了。
“我喝点水。”耶律瑾突然对身边的萧麒说道,萧麒看了看耶律瑾,她觉得耶律瑾的眉宇之间很不自然,那扩散的瞳孔就像个无边的谜团一样,似乎他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的,而且这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喝水。
但是萧麒没有问他,因为萧麒自信不管什么样的问题,耶律瑾都会跟自己说的。于是萧麒转过身去,从野餐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杯子,递给了耶律瑾。随后萧麒又转过身去拿水壶,可是当萧麒第二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耶律瑾的杯子里却已经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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