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穹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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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彦束起长发走进教堂的主厅，教堂里十分安静，除了年久失修的木结构偶尔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再听不到半点声音。不难看出这座教堂废弃已久，两旁的席座早已破败不堪，就连圣水盆里也留下了一圈圈干涸的痕迹。厚厚的灰尘覆盖了李明彦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整座教堂仿佛没有任何人类在此活动过的迹象。

李明彦走在满是灰尘的木质地板上，干燥的地板吱吱作响，陶七宝默默地跟在李明彦身后，谨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教堂里光线较暗，大门处的光亮无法照进大厅深处，再加上本就阴郁的天空午后已更加昏沉，这让本就破败的教堂内部更增添了几分黯淡。门外，天空阴云密布，好像一场新的风暴此时正在酝酿当中。

手电筒照出的光圈划过两侧的长椅、墙壁上的琉璃彩窗，随后又照向大厅穹顶的彩绘。尽管李明彦对救世圣主这种西方大陆传来的信仰并不算很了解，但他也看得出来这穹顶的壁画过于邪门并不像是正统的圣主教壁画。在画中，一位身姿伟岸的六翼天使站在云端，手持一个号角，数颗陨石从天空坠落，地面上一片火海。李明彦用手电照向壁画的下端，燃烧的土地上有一个圆形的深坑，无数形态各异的恶魔从里面向外涌出。壁画精巧生动，每一个长相怪异的恶魔都栩栩如生，在那些形态各异的恶魔中李明彦看到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形象，这不禁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在深坑的旁边有几条黑色的五眼巨犬，那些巨犬阴森可怖，它们身上白色裸露的骨骼、参差的利齿还有狰狞的尖刺都让李明彦触目惊心，这无疑就是开学那晚李明彦在山上见到的东西。

李明彦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惊恐继续观察穹顶的壁画。这几个黑色的巨犬正簇拥在一个大恶魔身边，大恶魔身型庞大，肌肉结实，头上套着一个金属质地的头盔，头盔就像箍在它的头上一样，覆盖了大恶魔整个头颅和那对长长的尖角。恶魔长有四条手臂，其中两条手臂拿着一柄战斧，余下的两只手分别拿着一盏烛台和一条链锤。

“李大人，这是什么怪物？”察觉到李明彦看壁画看得出神，陶七宝也注意到了穹顶上画着的那些怪物。

“不知道，也许是圣主教某个宗教故事里的形象吧。把这些记录下来，回去再做调查。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陶七宝的声音把李明彦的思绪从壁画里拉回了现实。李明彦明白，研究壁画不是他的专长，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看不懂的壁画上，倒不如再继续看看教堂里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隐秘。

李明彦走向大厅深处，他迈过倒在地上的破碎十字架走上了圣讲台。讲台上静静地放着一本古朴的经书，皮质的书封上画着一个鲜红的逆五芒星。与铺满灰尘的讲台不同，这本经书干干净净，没有落上一丝尘埃，在这个破旧的教堂里，这本经书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正当李明彦想要伸手翻看经书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占据了他的内心，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自打步入教堂的那一刻起，李明彦就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和异样，就好像有什么潜在的危险隐藏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没有发觉。就在刚才李明彦试图伸手去翻书时，这种感觉突然变得异常强烈。就好像有什么李明彦来到这里时就应该注意到的重要细节，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这种感觉让李明彦心神不宁，不得不停下来重新审视自己身边的环境。

就算那条大狗不在，可走进教堂以后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于松懈了？这个教堂无论怎么看都极为诡异，谁也无法保证在这里就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为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到底忽略了什么？李明彦思考着，同时快速地扫视四周的一切，他想要凭借他出色的夜视能力找出那个可能被他遗漏了的不自然的地方。

大厅里光线昏暗，安静异常，陶七宝游走在席座间举着手电筒正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突然，李明彦心中一紧，他感受到自己的余光中好像有个影子在微微地晃动。可能是因为那东西很安静，几乎融入了教堂里的死寂，这才让李明彦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这个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