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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殡葬从业者
啪！
陈宸手上的灯落在地上，防风玻璃撞到河边的鹅卵石，碎了一地。
溪水冲刷过灯芯，油灯闪烁了几下，像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随后被贯穿河床的妖风吹灭。
灯火一灭，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凉意。
如同滑腻湿冷的假水探进五官，裹住了体内每一根骨头。
陈宸色如死灰：“我不知道……不是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松开手，像被魇住了一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白秋叶看到他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手掌：“时间到了，纸质化30%。”
【当前纸质化程度：30%。】
手臂的神经失去敏锐度，必须集中精力才能控制。
这该不会是……内脏吧！
白秋叶突然觉得，他像在扯一根永远无法扯断的红肠。
他之前便吐过一次，这次胃里更是空无一物。吐了一些透明的胃酸出来后，他的嘴角挂了一丝红痕。
他将杜有福的骨头用被子盖住，藏在溪边的大石头下，和柳鹤一起押着陈宸翻过土坡，躲在下方的灌木丛中。
两批人为了同样的目的来到这里。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柳鹤连忙将陈宸的手臂扭到身后。
他说着又扯出来一些纸絮，身体软倒在地上，开始狂吐不止。
〈"真不用我帮忙？"〉
一边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一边是二十年前的新婚夜。
白秋叶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掏出一块柿饼给他：“你先吃点东西。”
很快他吐出来许多红色的凝块，看起来像是一团团被鲜血打湿的纸团。
这哪里是纸絮，分明是他自己的肠子啊！
陈宸神情痛苦，一边扯着嘴边的纸絮，一边捂着腹部说：“我的肚子，好痛！”
这时，白秋叶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对岸传来。
柳鹤把掉在水中的尸油灯拿起，试图用蜡烛将它重新点燃。
然而尸油灯进过水后，火苗始终在灯芯上奄奄一息。
紧接着，他竟然用两个指头将那条红色捏了起来。
她示意道：“这里——”
她压低声音说：“快点，它们马上就要看过来了。”
这种脱出掌控的惊悚感，瞬间席卷了白秋叶等人的大脑。
〈"话说。"〉
这一次，他嘴角残留的血迹更加明显。
“这是什么？！”陈宸大惊失色，想要将纸絮拿下来扔掉。
陈宸抬手一抹，动作顿时凝滞。
再过一会儿，就到她发现对面有异样的节点了。
陈宸一边挣扎一边不停咳嗽，几乎快将肺咳出来。
〈"你们看那边。"〉
或许是因为太过恐惧，他竟然撑着膝盖呕吐起来。
她意识到什么，连忙喝止道：“你快停下来！”
乐曲乍停，溪边变得格外寂静。只见对面的人排成一排蹲在溪水前，手伸进水中，似乎正在清洗着什么。
白秋叶眼尖的发现，那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血迹，因为它看起来是一种条状的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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