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头发的老人挪到服务台前：“姑娘啊，我打听件事儿，我刚才有没有在这吃过饭？”
服务员小齐诧异地盯着这张脸——白皙，老年斑星星点点，眼袋松弛——摇摇头：“阿姨，我没在意看。”又转身问一旁殷勤迎客的小丁，小丁也摇摇头。
“噢……”她失望地收回目光，喃喃自问：“我吃过饭了？”
小丁笑：“您饿不饿？”
“不饿。”
“不饿就是吃过了。
“那你，见没见我刚才吃？”
“没看见。”
门口闪出一拨人，小丁马上面带微笑地招呼客人：“欢迎光临！“吉祥”厅？赵先生定的？”
“对！对！”
一行十几个人鱼贯而入，随服务员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走廊里只剩下一个花白头发的灰色身影。身侧的大红灯笼闪烁着火红的亮光。招徕顾客的音响里淌出欢快的童音：“恭喜发财……阖家团圆，狗年旺旺。”老人的脸庞被红光涂染得生动起来。包间很快满了，人群开始涌到大厅里。一家一家围坐在圆桌前，茶水来了，瓜子糖果来了。几个孩子穿着新衣，在桌子前穿梭。大人说，慢点，慢点……
老人再次走到服务台前：“姑娘，你仔细想想，我刚才有没有在这吃饭？”
小齐：“不晓得。您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小齐说：“您饿不饿？”
“不饿。”
“不饿就是吃过了。
“那你，见没见我刚才吃？”
“没看见。”
老人失望地扶着墙壁，缓缓地回转身。身边又一拨人鱼贯而入。
“奶奶！”一个小女孩在她身后喊道，她回过头——女孩朝前面一位挎包的老太太那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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